出身於軍人世家,父母那一輩經過了民國38年的流離顛沛,根深蒂固的認為,將來子女就是要找一個穩定有保障的工作,所以耳濡目染之下,哥哥姐姐的職業不是軍人就是老師,但從小營養不良嬌小的我,自知根本拿不動槍桿,只好選擇拿粉筆。
猶記得國中畢業,我就報考新竹師專,志願將來當個國小老師,當時導師怎麼勸我,要讀高中考大學,我都聽不進去。但天不從人願,我考了520分,女生的錄取標準是541分,男生是520分,所以如果我是男兒身,現在我就是某國小的”老”老師了。
與師專擦身而過,高中讀的是桃園最好的學校-武陵高中,但這也是我最不快樂的時光,尤其高三那一年。一年級入學還輕輕鬆鬆讀,但升二年級要分班考試,我則因為參加救國團澎湖參觀隊未參加,所以二年級自然被分到普通班而非所謂的好班,我這個人的特質就是遇強則弱,遇弱則強,所以高二那一年還曾代表班上,參加全校數學競賽,各科成績也一直保持領先。所以等到高三再分班時,我如願被分到所謂的好班-社會組的精英班,但真正的苦日子才到來。
班上每個人都"很"會讀書,我自然就被比下去了,尤其是地理的這一科,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讀?老師教的差,我又抓不到重點,升學的壓力,壓得我喘不過氣來,完全沒有資源可用。導師是英文老師,每天穿得美美的,心思或許都花在如何搭配衣服上,完全沒有細心注意到我的不適,姊姊已離家住校讀大學,也無法傳授經驗,同學每個人都悶起來拼命,完全不管別人死活,我則每天徘徊在是否要離家出走的情結中,但因為是大家心目中的好學生,所以除了學校,家裏外,還真沒有地方可去,回想起來真是可憐!大專聯考我地理考了24分,是我所有科目中最差的一科,還好數學,英文強,拉高分數,勉強吊車尾進入文化大學中國文學系,才真正中止了高三的噩夢,我則用不買高中畢業紀念冊,來表達當時我心中的抗議。
私立大學每學期註冊學費就要12000,好像根本超出父母的負擔,所以姊姊每學期幫我付10000學費(姊姊已從高師大畢業當老師了),等到爸爸軍人補助款下來,再分期給我每月2000當作生活費(當時要住校及吃飯等費用),本以為中文系畢業後,大概就當個國文老師,也符合小時候的志願。但不安於室的我,在二年級轉到觀光系,自認從此海闊天空,但事實卻是,渾渾噩噩過了剩下三年的大學生活。
畢業後第一個工作就在中正機場,人人稱羨的鐵飯碗,我卻做了三年後自動離職(真是年少輕狂不懂事),有一天看報紙時,得知新興高中夜校成立觀光科,我則毛遂自薦寫了履歷表,直接寄給校長(當時根本沒有應徵老師),經過董事長(現在的創辦人)面試後,順利進入新興高中任教,如今一晃22年。其實寫到這,才是真正進入我想寫這篇的動機,小時候的志願要當老師,雖未能進入正統體系,卻挺著大肚子在高雄師範大學修教育學分,成為正式合格老師,又於彰化師範大學商業教育研究所修四十學分,又於台灣師範大學人類發展研究所修碩士,終究還是回歸到培養老師搖籃的師範體系中,而且是三大體系我都走了一遭,所以好像人生很多事都是註定的,一切的一切,都是為了符合我小時候的志願-當老師。